台灣不是強科技、弱傳產的問題 孫明德：賺到的錢無法分享才是問題

台經院25日召開景氣動向調查記者會，對於傳出台對美投資恐達4千億美金，孫明德認為有日本的先例在前，在方案確定之前都不好評論。（圖片來源／台經院）

台經院今（25）日召開 11 月景氣動向調查記者會，景氣預測中心主任孫明德指出，在美國對台關稅結果尚未明朗之際，廠商情緒呈現「一則喜、一則憂」。今年關稅議題延燒大半年，企業雖仍保守觀望，但普遍認為「最壞狀況已過」，當前 20% 關稅已成天花板，後續只有往下修、沒有再往上加的空間。然而，科技廠商仍擔心台灣對美順差偏高，加上 232 條款未決，對商品、特別是半導體若被加徵關稅，衝擊仍不可忽視。

在產業結構方面，台灣出口高度依賴資通訊電子產品，占比達八成，傳產如鋼鐵、石化雖占比縮小，但承擔大量就業人口，外界擔心長期下來恐有不利影響。對此，孫明德則強調，產業不應再被簡化為「科技／傳產」二分，關鍵可能在於「有韌性的制度」；尤其在 AI 與少子化並存的時代，制度如何分配資源、讓獲利產業帶動其他部門，將決定台灣下一階段競爭力。

10月製造業營業氣候測驗點雖續呈走揚態勢，然變動幅度有限，故製造業對景氣看法較上月維持不變；服務業在短暫下滑一個月後再度回升；不動產市場，未來半年受限於央行信用管制與高房價盤整，賣方心態未鬆動前，房市低量格局恐難改善。（圖片來源／台經院）

台廠商「一則喜一則憂」，孫明德：只知最壞狀況已過

美國關稅陸續有消息傳出，但對台灣來說，今年關稅議題已經延燒大半年，媒體問及廠商預期心理是否已經淡化？該做的準備也差不多了？是否即使2天後台灣關稅正式公布衝擊也不會太大?

孫明德回應，以台經院調查來看，廠商是保守觀望，「再壞的消息也不會更壞了」，目前台灣關稅是20%，等同關稅的天花板底定，只有低沒有高，所以台灣不太可能有更壞情況；另外，川普關稅很有可能被最高法院駁回，再加上關稅也不會再高，對廠商來說是好事。

但也有擔憂，孫明德指出，最怕的仍是針對商品課關稅、對半導體課關稅，因此整體對廠商是「一則喜一則憂」，科技廠商擔心今年台灣對美國貿易順差非常高，加上232條款關稅結果未明朗，對此，廠商無法完全做準備，只能就目前資訊知道最壞狀況已過去。

至於媒體問及對美投資金額可能在4千萬美元上下，對台影響如何？孫明德認為一切都尚未明朗，暫不置評。

台灣產業結構失衡？孫明德：台灣更需要有韌性的制度

台灣10月出口表現強勁，年增率由9月的33.78%大幅升至49.71%；進口則由25.12%降至14.61%，整體進出口仍維持亮眼成績。不過，也有媒體問及，台灣「強科技、弱傳產」的現象，長期恐對經濟韌性有害。

對此，孫明德表示，台灣很喜歡用二分法看產業，把「科技」跟「傳產」分開來談。以前做筆電、手機就叫科技業，現在因為毛利不高，做筆電、手機好像又不算科技，非得做到 AI 才叫科技。可見所謂「科技業」其實是一個動態名詞。

但另一方面，傳統產業也沒有坐以待斃。中南部很多機械廠，這幾年積極跨入機器人研發，或是 AI、半導體相關設備的供應鏈。很多被叫做「傳產」的公司，只是因為出現得早，大家就直覺以為它們毛利很低，但事實上不一定如此。鋼鐵業者如果投入無人機等新技術，毛利也可以相當高。所以，與其說有「傳統產業」與「非傳統產業」，不如說只有毛利高或毛利低的產業。

傳統產業如果能掌握未來的「兩防」商機——也就是國防與防災，例如無人機、機器人相關應用——其實不需要再把產業硬分成兩類。過度二分，反而削弱整體韌性。只要傳統產業願意隨時與時俱進，毛利會提高，產業本身的韌性也會跟著提升，因此「二分法」對產業發展其實沒有幫助。

從出口結構來看，目前台灣資通訊電子產品已經占到八成，鋼鐵、石化等產品比重都被壓縮到 5% 以下。雖然占比低，但這些產業承載的就業人口卻很多。台灣接下來要面對的關鍵問題是：資通訊產業吸收大量資源、獲利很高，但就業人數並不多；要思考的是，如何透過稅制、捐贈等制度設計，把這個產業賺到的錢分享給其他產業。單一家公司賺錢本身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如果只有它賺錢，卻無法讓其他產業雨露均霑，那才是大問題。

所以，他認為，經濟韌性並不是代表產業「百花齊放，每一個都很賺錢」——那是不切實際的想像；真正重要的是：當有公司賺到錢時，能透過稅制等各種管道，把資源分享出去，讓其他產業也能受惠，台灣目前需要的，可能不是所謂「有韌性的產業結構」，而是「有韌性的制度」。制度能否調整、改善，才是未來的重點方向。

AI取代人力仍有距離，且少子化夾擊AI應是解方

孫明德也回應科技取代的人力憂慮。他表示，每次有新科技出現，大家都會說「要來取代人力」。但首先其實有很大的原因是——我們真的「人」不夠了。

他指出，過去台灣一年大約有 13 萬名新生兒，如今少子化嚴重，今年前 10 個月只有 8 萬名新生兒，今年最後能不能到 10 萬都還是問題。所以，與其說是 AI 要來搶飯碗，不如說是我們原本的人力就已經不敷使用。

正因為如此，各行各業現在普遍都在喊「招工困難」。在這個背景下，如果 AI 和機器人應運而生，反而是剛好可以補上人力缺口，不一定是壞事。

至於 AI 會不會取代現有人力？他認為舉例，早年台經院研究員寫報告都是用稿紙手寫，1980 年代之後開始採購電腦，於是形成「半人工、半科技」的過渡模式；到了 1990 年代，新進研究員對電腦操作已經非常熟練，於是同時取代了「研究員手寫＋打字人員輸入」這兩段人力。

表面上看起來，打字人員的工作被取代了，但因為他們對台經院內部很熟悉，很快就轉為報帳助理、行政助理等職務，並沒有真的失業。

他認為，科技剛導入時，多半會先採取「人力＋科技併行」的模式，讓既有人力有時間調適、轉型，以現在AI 和機器人的整合本身也速度並不快，要全面由 AI 取代人力，恐怕仍有一段距離。

孫明德表示，若工作本身具備高度獨特性，要被完全取代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在可以預見的人力愈來愈不足的未來，AI反而是解方，不應就輕易放棄運用 AI。

替以上文章撰寫新聞前言，約250字，以關稅與產業結構為主軸，目前前言有以下內容，可改寫:台經院今（25）日召開11月分景氣動向調查報告記者會。針對，景氣預測中心主任孫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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