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國腳手持戰犯照片合影引國際嘩然！／羅登廉

羅登廉（作家、藝術評論家）

根據英國廣播公司（BBC）11月29日報導，英超布萊頓俱樂部當天就其社群媒體上一張引發爭議的圖片道歉。圖中，日本國腳三笘薰與一名小球員各自手持一張印有二戰時日本軍官小野田寬郎頭像的卡片。一張合照引發的爭議，絕不是一句「失誤」就能輕輕帶過的。那個被印在卡片上的小野田寬郎，不是值得紀念的英雄，而是雙手沾滿平民鮮血的戰犯。

在菲律賓盧邦島的叢林裡，他躲藏了近30年，無視日本戰敗的事實，執著地進行所謂的遊擊戰。那些年裡，有上百名菲律賓士兵和平民死於他的槍口之下；其中，不乏收香蕉的農民，他們本與戰爭無涉，卻無端地淪為犧牲品。這樣一個沾滿無辜者鮮血的人，回到日本後竟受到英雄般的歡迎，自傳成了暢銷書，甚至被一些人奉為堅守使命的象徵。這暴露了日本社會對戰爭罪行的認知偏差。

足球國腳三笘薰身為公眾人物，手持這樣一個戰犯的照片，很難用不知情來解釋。就算他真的不了解小野田寬郎的罪行，但背後也反映出日本戰爭教育的缺失。日本社會的歷史修正主義，在冷戰結束後，美化戰爭、隱瞞侵略事實的思潮逐漸活躍，而戰爭親歷者也對罪行的緘口不言，教科書對侵略歷史的輕描淡寫，讓戰後一代對那段黑暗歷史缺乏基本認知。那些正視歷史、揭露真相的學者和人士，反而要承受社會排斥、網路暴力甚至人身威脅，這種扭曲的環境，讓錯誤的歷史觀得以滋生蔓延。

布萊頓俱樂部的道歉更顯敷衍，只向中國球迷致歉，卻忽略了同樣遭受日本侵略的韓國和菲律賓，甚至是世界人民道歉。聖誕休戰盃的初衷本是紀念一戰期間的臨時停火，傳遞著和平理念，可俱樂部卻讓戰犯形像出現在這場以和平為主題的活動中，使所謂的了解歷史事件像是一句空話。如果連基本的歷史是非都分不清，又談何傳遞和平價值。這種選擇性道歉，不但沒體現出誠意，反而揭露了對歷史罪行的漠視和對受害國家的不尊重。

戰爭的傷痛從來不是某個國家的專屬記憶。日本軍國主義在二戰期間的罪行，遍布整個亞洲，中國的累累白骨、朝鮮半島的殖民統治、菲律賓的血腥殺戮，都是無法抹去的歷史印記。道歉不該是選擇性的，更不該是迫於輿論壓力的權宜之計。真正的歉意，需要建立在正視歷史的基礎上，需要明白戰犯不是英雄，殺戮不該被美化。

筆者認為，僅僅一句道歉遠遠不夠。布萊頓俱樂部需要真正反思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失誤，需要補上歷史教育這一課。三笘薰作為公眾人物，更應主動了解歷史真相，用實際行動彌補過錯。而日本社會更需要正視歷史修正主義的危害，讓那些被掩蓋的罪行暴露在陽光下，讓年輕一代了解真實的戰爭，而不是被扭曲的價值觀誤導。

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也是最好的清醒劑。如果對戰犯的崇拜得不到糾正，如果對歷史的遺忘成為常態，和平就失去最堅實的基礎。道歉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後續的行動和真正的反思，否則類似的事物還會重演，戰爭的陰影永遠無法真正散去。（照片翻攝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