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讓大家能結婚」 尤美女從「乖乖牌」到同婚推手的平權之路
文/劉育良
她的存在,對於被社會差別對待的人們來說,是女戰神、是觀世音菩薩。面對外界的稱號,尤美女一向以溫暖的淺笑回應,因為,過去曾是乖乖牌的她,在意識覺醒後,已成為了心中所想望「獨立思考、有稜有角的女性。」
她曾是乖乖牌,如今是同志族群眼中的觀音,也是女權運動的戰神。尤美女走過 40 年平權路,一路為婦女、同志發聲,用理性法律專業與溫柔堅持撐起無數人的希望。
2018年11月24日,公投開票當晚12點,時任立法委員的尤美女得知「同婚入民法」、「同志教育」兩個同志相關議題,皆因不同意票多於同意票、未能過關。她走到齊聚上千名同志的228紀念公園,登高一呼:「在我卸任之前,我一定會讓大家可以結婚!」
半年後的2019年5月17日,她兌現承諾,推動立法院三讀通過同婚法案,讓台灣成為亞洲第一個同婚合法國家。
「同志等這天,等了一甲子。」她說。從 1958 年首對女同志伴侶,向台北地院公證處詢問同性別者能否結婚至今,60 年來,社會與制度終於走上同一條路。
本文為2022年10月26日上架,2025年10月23日更新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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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同運一路波折 珍惜同婚得來不易
歡喜與感傷交融,驕傲與挫折並存。同志婚姻合法化的漫漫長路,尤美女感受甚深,「2012年進立法院,看相戀10多年的同志朋友想結婚卻被駁回,進而聲請行政訴訟、大法官解釋法律有沒有違背憲法,以及同志朋友來我辦公室請求聲援,後來立院排入流程卻因故流會...」
回首來時路,一路走來波折不斷。2016年,尤美女連任立委後再次提案,找同志團體、婦女團體討論,思索可以通過的法案、舉辦全國巡迴傾聽同志的活動,「一個個事件、一場場會議,讓我很堅定『法律一定要有規定』。」
當尤美女確定了信念,同時發生法籍教授畢安生墜樓身亡事件,引起社會各界廣泛討論聲浪,他的死諫讓社會對同婚議題更趨重視,當時三個政同日召開「同婚合法化」記者會,「同婚」成為主流民意,已勢在必行。2017年,大法官釋憲「同婚合法化」,2019年立院三讀通過。
在同志婚禮上,看見雙方家長到場給予祝福,尤美女說,很難不被感動。「讓相愛的人終成眷屬」,如此單純的9個字,前後卻花費了8年。她有感而發:「人權,是漸進式的演進,集結眾人之力爭取而來,讓邊緣的人慢慢被發現。」
迎來同婚的喜悅之際,尤美女語重心長地提醒:「這份成果得來不易,也請大家珍惜。畢竟路還沒完全走完,我們還要繼續努力,愛自己所愛,共同完成未完成的使命。」
乖乖牌變身女權鬥士 發揮所長推動平權
為同志發聲、為民喉舌,尤美女義無反顧地帶頭,很難想像當年她其實是個在保守也不過的「乖乖牌」。喚醒她的自主、獨立意識,是1982年她所任職的《婦女新知》雜誌社。
那是一個戒嚴時期的年代,乖乖牌是唯一的標準答案,讀書如此、髮禁制服如此、職場亦然,尤美女覺得理所當然,直到進入《婦女新知》雜誌後,開始接觸婦女運動,一切改觀了。
「看到不一樣的世界,我的人生也不一樣。記得有次看到戴鴨舌帽、穿短褲的女生,訝異著『女生怎麼可以穿成這樣!』」這樣的反差,開啟了她對於性別意識的覺醒。
有天,她在報紙上看到一則社會新聞,標題寫著「青天大老爺,冤枉啊!」內文描述一個吃軟飯的男生,拿著剪刀追殺老婆的過程和原委。看完這篇報導後,尤美女心生「社會怎麼了?」、「這婦女為什麼不據理力爭?」的省思,於是在寫下「法律使女人更有信心」文章,用社會事件的故事,去告知大家法律的常識,進而如何自保。
此文被海外讀者看見,一封來函飄洋過海,給了她極大的肯定和鼓勵,「因為我的專業(台大法律系畢業)可以幫助他人,從別人的案例去反思、彌補,成為一種成長。」《婦女新知》開始成為尤美女投身女權運動的大舞台。
「理想、專業、助人、成長」八字訣,是尤美女在這領域上的兢兢業業。以此為本,擴及自她投身婦女運動的信念和信條,從提升婦女意識的覺醒、修法、改革制度,到引進國際公約、與國際接軌,在所謂的「平權」上,「讓每一個人,不管性別、性傾向,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完整地做自己」。
尤美女,有學法律的理性,卻也有慈悲的溫柔和感性,未曾停止過對婦女、同志、跨性別族群的平權爭取運動,只因「愛,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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