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貿易戰助益中國出口分散

美國總統川普本周出訪亞洲，預計將於30日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談。幾天前，美國財政部長貝森特表示，美中雙方在馬來西亞吉隆坡所舉行的第五輪美中經貿談判中，已達成「實質性的框架」，將有待兩國元首見面會談後確認。貝森特表示中國「願意大量採購美國大豆」，並將對稀土出口管制「順延大約1年並重新評估」；美國則「避免對中國加徵100％關稅」；但中國尚未證實吉隆坡具體協商結論。

今年4月2日川普對全球宣布「對等關稅」至今，美中已經歷五輪貿易協商。這段期間，美國雖然對中國科技的限制持續升級，但對中國卻僅徵收30％的關稅，雖曾自4月9日起一度課徵145％關稅，但在5月12日後取消，中國對美國商品的報復性關稅也同時自125％調降至10％；30％的稅率甚至低於美國今年8月起對許多其他國家徵收的對等關稅。這段期間，中國基本上堅持以強硬態度回應美國，中國對美國的出口，當然也受到衝擊。

今年1至9月，中國對美國累計出口較去年同期下滑17％，但是中國整體出口金額卻成長6％。依估計，今年中國全年的貿易順差，極有可能超越去年的1兆美元水準，甚至可能將提前2個月就會突破1兆美元大關。即使對美國出口大幅減少，但中國的出口不但大幅創新高，出口地區及產品結構也更趨健全。

具體而言，今年9月中國對美國出口較去年同期下降27％，持續自今年4月以來的下滑趨勢。但也因為對美出口持續減少，目前對美國出口已下降至僅占中國總出口的10％；這也造成美國未來若對中國關稅加碼，造成的傷害將不若以往。

與此同時，中國對美國之外其他貿易夥伴的出口，則持續呈現兩位數成長。今年9月，雖然對美國出口年減27％，但是對第一大夥伴的東協出口年增15.6％，對第二大夥伴歐盟年增14.2％，對拉丁美洲年增15.2％，對非洲出口年增率更飆升到56.4％。9月整體出口年增率8.3％，創下過去6個月來最快增速，出口也持續成為中國經濟成長的最主要動力，有效彌補中國近年來內需增長的不足。

川普今年發動的貿易戰，至目前看來反而讓中國加速擺脫對美國市場的依賴，完成出口市場分散的結構性改革。過去十多年來，中國藉由「一帶一路」，在亞歐非各地投入巨資進行基礎設施，從合建鐵路、公路與碼頭，到出口電動車、電池及太陽能板等科技產品，中國與東協、拉美、歐洲、非洲建立的合作關係加深中國在全球的影響力，也創造商機。

但不可忽略的是，在中國出口亮麗的同時，世界各國對中國的低價商品湧入其市場多有埋怨，中國民間消費及投資不振的問題更必須解決。中國政府最近發起行動「反內捲」，避免價格戰愈演愈烈；另外今年以來中國對歐洲、日、韓、非洲及拉丁美洲的進口也強勁增長，9月份中國的整體進口因此創下17個月以來新高；這些都有助於中國健全經濟結構的建立。此外，美國仍是全球最大、最繁榮的消費市場，美中貿易戰若能確實休兵，將有益於全球經濟。（作者為國立台灣大學財務金融系兼任教授）